俄罗斯《独立报》网9月10日发表题为《翻天覆地的一天》，副题为《始于2001年9月11日的变革还远未结束》的文章称， 毋庸置疑，21世纪的起点是2001年9 月11日的恐怖袭击。这些天，人们正在悼念“9·11”事件20周年。对纽约双子塔的袭击清楚地表明，现代文明是多么脆弱。结果显示，要给美国造成超过珍珠港战役后果的损失，既不需要航空母舰，也不需要军事天才——只需要一伙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恐怖分子、4 架客机和慌乱无措的地面服务人员。 

那次恐怖袭击的部分细节迄今不为人所知。例如，沙特当局在其中的作用尚不清楚（大多数劫持客机的恐怖分子，更不用说培训他们的人，都是沙特人）。乌萨马·本·拉丹的真实身份也不明朗。他确实是一个全球性恐怖组织的头目，还是他的职责只是在电视屏幕上现身和赞美恐怖袭击的肇事者？ 

拜登应当会在今年解密和公布的文件中澄清一些事情，希望能借此转移美国公众对阿富汗惨败的注意力。总的来说，对双子塔的袭击将长期是一个历史谜团。唯有它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最主要的后果在于，在地球居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几乎是地狱般的事物——全球恐怖主义。由于“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人类已经意识到恐怖主义方法论的使用本身就构成了全球威胁。伴随着世界恐怖主义，反恐联盟也出现了。美国人吓坏了，仿佛看见了好莱坞电影中“邪恶博士”本·拉丹领导的一个全球无孔不入组织的幽灵。他们试图做心理学家建议神经过敏者做的事情——描绘出自己的恐惧，让看不见的敌人变得可见。也就是说，找到全球恐怖主义的“心脏”，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这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小布什分别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发动战争的原因。这两场战争可以避免吗？伊拉克战争是绝对有可能的。受制裁的萨达姆·侯赛因与“基地”组织没有关联，不打算组织恐怖袭击，也不会对西方构成威胁。阿富汗的情况要复杂一些。掌权的塔利班显得不好合作和难以理解。塔利班不想交出本·拉丹，也不想放弃他们对现实的基本认识，包括支持信仰相同的激进兄弟。是否本有可能选择另一种方案，我们不得而知：白宫作出了有利于战争，同时也有利于中东民主化项目的选择。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合乎逻辑。恐怖主义是侵略性极端主义意识形态的产物，只要独裁政权存在，恐怖主义就会存在。此外，给别人带来“自由”，这正是美国的一贯做法。美国式心理最重要的特征是相信邪恶不能成为常态。正如美国《独立宣言》所述，“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20年后，全球恐怖主义和民主输出这两个概念都处于危机状态。关于全球恐怖主义的概念陷入彻底混乱。看看叙利亚和参加那里的反恐联盟的国家就足够了。对于沙特来说，恐怖分子首先指的不是被某些人宣称为“迷途教派”的“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而是与伊朗有关的激进什叶派组织。伊朗和俄罗斯将逊尼派“圣战”分子视为恐怖分子。对于土耳其来说，全球恐怖主义主要是库尔德工人党及其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库尔德盟友。 

当然，在反恐旗帜下也出现了不少暴行。某些反恐联盟主要是由不符合西方民主标准的国家组成的。而如今，在关塔那摩监狱和阿布格里卜监狱的情况被公布于世之后，任何独裁者都可以反过来自豪地嘲笑美国。 

民主输出概念的情况也不算好。拜登突然宣布，美国人本来就没打算让阿富汗现代化，承认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在经过20 年战争和革命的中东，以色列仍然是唯一的民主国家。美国人输了吗？也是，也不是。输了——因为2021年9月11日不仅是纽约恐怖袭击的20 周年纪念日，也是塔利班新政府开始运作的日子。没输——因为离开阿富汗的美国不会离开中东。美国人在该地区的政策只会变得不那么理想化，变得更加务实。他们最重要的“资产”不会消失：花了20年的时间尝试给这个似乎无可救药地停滞在中世纪的国家传授民主。这段时间太长了，不可能被彻底遗忘。不知道未来还有谁会成为赢家。更准确地说，20年前开始的变革仍在继续。